1.
马三的来电把刚子从梦里吵醒。
“马哥,你去哪里咯?电话又打不通。”刚子从床上弹起来,瞌睡一下子就醒了。
“我在外面谈个生意,我给你个卡号,你先给我打两万块钱。”
“你在哪里哦?”刚子一脸狐疑。
“你照办就行,拿笔记好,快点!”马哥的语气平静又强硬。
“好!你说。”刚子赶忙从被窝里起身,在抽屉里面翻出一支笔。嘴里一边重复,一边在墙上写出一段数字。
“明天之内办!”马哥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2.
两天前。
“刘文娟,开门!听到没有?刘文娟!”一个中年男人“砰砰砰”地敲着门。
门始终没有开。
“我在楼下看到灯都是亮起的,你不开是不是?不开我踹了哈?”
门打开,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,是对面的邻居。
“看哪样?”
“砰!”门关上。
“你再不开我真的踹了哦!我数一二三,一、二……”男子中气十足地开始数数。
门打开,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,又是对面邻居。
“看哪样嘛?”中年男子转过脸喝道。
那男子愣了一下,关上了门。
“看尼玛稀奇古怪哦!”中年男子骂骂咧咧转过头。
“一、二……”中年男子对着紧闭的门又开始数。
门开了,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。
四目相对,陌生,又好像有点面熟。
“刘文娟呢?”中年男子问。
“在里面。”年轻男子回答。
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,走进了屋。
砰,门关上。
隔壁的一对年轻夫妻正在家吃饭,电视上播放新闻:
“目前,我市观山湖区连续发生几起入室盗窃案……警方正对几起案件立案侦查……”
3.
刚子挂了电话,坐在床上点燃一支烟,细细揣摩刚才的话,陷入了不安。
第一,他跟马哥三年,马哥做什么事一般都会告诉他,而马哥最近从没有说过自己在外面谈生意的事。假如,马哥不说谈生意,刚子倒觉得一点事都没有。
第二,马哥的语气虽然很平静,但是电话挂得仓促,乍一听,没有什么问题,但就是听起来没问题,才让刚子不安。
第三,他之前打了好几个马哥的电话都没人接,马哥即使再忙,也会很快回电话,而这次回过来就是喊打钱,这肯定不对劲。
马哥出事了,刚子心里得出一个结论。
三年来,刚子跟着马哥一起做生意,过得倒是快活,马哥有胆识有魄力,是闯荡江湖的一把好手。
两人一起做事,挣的钱也一起花。不是每天都忙,但每一次生意都要足够的胆识和智慧,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多,所以存款就很少。
三年前,刚子是一个派出所的实习民警,他大学在警校学刑侦,头脑聪明,也有胆识。刚准备转正,却因为一件事毁了大好前程。
有一次,刚子酒驾撞伤了人,关键还是开着警车穿着警服。媒体一报道,事情闹大了,单位也保不住,赔偿了医药费,直接将他开除。
刚子从此一蹶不振,整天在麻将室厮混,有一回输了钱,别人不让他走,发生口角动起了手,同在麻将室的马哥出来解了围,替刚子还了钱,说了几句话。大家都认账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刚子就这样跟了马哥。
刚子看着墙上的银行卡号,赶紧用手机查了一下银行卡归属地,地址是本省一个地州市。
这几年,他们一直在江湖上闯荡,得罪的人也多。刚子脑子里闪过报警的念头,但是很快就否定了,他很清楚公安立案侦查的流程,现在来说基本上没有意义。
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,想着那张卡的归属地。
对了,他和马哥一起去过那个地方。
4.
一年前,他和马哥开着宝马车到那里。
把车停在闹市区的街边,刚子从一个包里掏出几个iphone4s,几块浪琴、欧米茄手表,整齐有序地放到车的后备厢上。
马三从车里拿出一个凳子,坐在后备厢旁边,点燃一支烟,顺势把中华烟的烟盒也放到后备厢上,云淡风轻地看人来人往。
刚子回到驾驶室开始玩手机。
有人开始围上来观看。
“这些都是卖的?”有人问。
“嗯。”马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。
“好多钱?”
马三提了提身上披着的外套,并没有理睬,显然,马三对询问的人并不感冒。
那人看了看马三,又看了看货,自觉没趣,走开了。
这样的人很多,马三根据别人的穿着和谈吐判断对方有没有消费能力和购买欲望,而对于屌丝,他是不愿有太多话的。
“多少钱?”一个瘦瘦的年轻人拿起苹果电话看了看。
“3000。”马三淡淡地说。
“真的还是假的哦?”那人拿起几乎全新的手机看了又看。
“假的!”马三不屑地说。
“手表呢?”那人又问。
“浪琴4000,欧米茄6000。”
“手机能不能便宜点?”那人又问。
“抵债的,要不然你以为3000我要卖?”马三掏出自己的中华烟递上。
“便宜点,我看哥哥你这身行头,肯定不是假的。”那人笑呵呵地说。
“呵呵,你识货。”马三说。
那年iphone4s刚上市,正品差不多五千多。马三没有吆喝,四平八稳地坐着,还不屑地说是假的。
“一分都不少。生意归生意,人情归人情。”马三说。
那人软磨硬泡,2800元买了。
今天还卖了一块浪琴手表,3500元。
“差不多了,走。”马三收了摊,对刚子说。
刚子发动车。
今天,马三他们生意不错,净挣5000多元。手机原价600元,手表300元。
是的,假的,但和真的基本没有区别。
但马三的车是真的,在熟人租赁行花400元租的。
两人来到一个饭馆,点了好几个菜,准备吃完开车回省城。
一切都还顺利,这样的生意不要求多,不是街头卖葱蒜,挣零票子,而是靠胆识和心智钓大鱼。
正当二人大快朵颐之时,几个人冲了进来。
啪,刚才买手机的瘦子把手机放在了马三面前。
“把钱还来!”那人说。
“兄弟,什么意思?”马三用纸巾擦擦嘴,头也不抬地说。
“什么意思,手机是假的,还钱来!”
“假的?”
“你不要装,老子送给媳妇当礼物,她不小心落在地上,电池都摔出来了,还不是假的?”
“我又没说是真的。”马三抬头耸耸肩。
“不要废话,加倍赔偿,要不然今晚你走不了。”
几个年轻人掏出了刀。
“兄弟,我卖给你的时候从没说它是真的。第二,我卖给你的时候它是好的,现在手机你弄坏了,找我赔钱,说不过去吧?”马三慢腾腾地说。
“你赔不赔?就一句话?”
“这样吧,不打不相识,我退给你一千,手机你自己留着,我们交个朋友。”
“不行!赔我五千!要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死。”一伙人怒气冲冲。
“呵呵,刚子,这兄弟说我们都得死,你说我们赔不赔?”马三问刚子。
刚子慢悠悠放下了喝汤的勺子。
“老子陪你坐一哈!”刚子突然起身,一只手臂封住一个人的脖子,一只手用匕首抵在他的眼睛上。
动作一气呵成。
“动嘛,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喊你淌血?”
一伙人顿时傻了眼。马三起身,慢腾腾走出门外,几个人想跟着出去。
“过来!想死是不是?”刚子厉声呵斥。
几个人又愣愣地站着。
刚子要挟着人质,一步步地靠近宝马车,马三打开副驾驶车门,刚子一脚踹开人质。砰,门迅速关上,宝马车瞬间驶远。
一伙人如梦初醒,又追又骂。
5.
这是几年来,他们唯一一次铤而走险。
马哥的生财之道很多,对待刚子如亲兄弟,刚子向来也很卖命。
刚子坐在床上将所有的事在脑海里一遍遍梳理,认为马哥的这次失踪肯定和这件事有关系。
但是他又想起另外一件事,前几天,他告诉马三一件关于刘文娟的事。
二十多年前,马三是个会玩儿的主,他穿着喇叭裤,戴着蛤蟆镜,扛着一个录音机招摇过市。刘文娟被马三俊朗的外表打动,加上那天马三一段风骚的霹雳舞,于是在黑漆漆的公园里,刘文娟让马三拉了手,吻了嘴。
两人开始谈恋爱,如胶似漆,但刘文娟父母不喜欢马三,死活拆散开,刘文娟后来嫁给了厂子里一个技术工人,马三伤痛欲绝。
会跳舞没有用,长得帅也没有用。都他妈不如一个技术工人。
马三自信心和自尊心受挫,发誓要让自己出人头地。他对刘文娟说,文娟,不管哪一天,只要你需要我,我马三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
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。
在一次同学聚会上,马三与她重逢。
还是那样有韵味,还是会让自己怦然心动。马三对自己说。
大家都喝高了,马三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刘文娟,后来一些人起哄,让马总送刘文娟回家。
在马三租来的宝马车上,马三借着酒精,把手放到了刘文娟的手上。
后来,刘文娟开口向马三借钱,10万。说是自己的女儿得了病,需要做一个手术。而丈夫下岗后,家里一直都很困难。
马三想了想,答应了。
马三不是什么富人,10万块几乎掏尽他的全部家当。
“马哥,10万不是小数目。”刚子说。
“借!”马三掷地有声。
马三借了钱,还买了鲜花水果去看刘文娟的女儿,但是来到医院,拨通刘文娟电话,刘文娟支支吾吾地说,手术做了,已经出院了。
马三觉得这事不对,打电话问了问熟悉刘文娟的同学。
别人告诉马三,是生病了,小病,结石,住院两天就回家了。
顶多几千块钱,刘文娟却狮子大开口地借了10万。
一直以来都是他骗别人,可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。主要是身上没钱了,不得不拉下脸去街边卖手机,才发生以上的事。
6.
马三边砰砰地敲着门,边喊刘文娟的名字。
屋子里正在吃饭的三个人愣了一下。
“不认识这个人,可能找错门了。”胖子端着碗走过去,看了看猫眼说。
外面的敲门声此起彼伏。
“我看看。”一个眼镜凑了过去。
“不认识。”眼镜说。
“你再不开,我真的就要踹了哦?我数一二三,一、二……”马哥中气十足地开始数数。
“是哪个狗日的?老子看看。”一个瘦子通过猫眼看到了马三。
他的眼睛里突然闪出光芒,对胖子和眼镜说,准备家伙。
“一、二……”马哥在外面数数。
门打开了,也就有了最开始的一幕。
瘦子对胖子和眼镜说了一年前他被马三坑的事。
“你个老杂皮,今天撞上门来了。你不是很狂吗?”瘦子在马三的脸上扇着耳光。
“众里寻她千百度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嘿嘿。”眼镜说。
马三醒过来,发现自己被捆绑了手脚,头剧烈疼痛。
“你记得我不?老杂皮?”被马三坑的瘦子问。
“记得,我与兄弟萍水相逢,不打不相识。”马三突然想起了这件事。
“不打不相识!不打不相识!”
啪啪啪,又是几耳光。
50岁的马三这次真的栽了,他没想过会以这般愚蠢而滑稽的方式落入这个人的手里。
“兄弟,好好说,好好说,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。”
“还钱!还老子的钱!”
“好说好说!我包里有2000!”
“2000不够,老子要5000!”瘦子说。
“5000。”胖子伸出五个手指,重复道。
“好说,这样吧兄弟,你放我走,我把手表和钱都给你们,这个事就算了,我给兄弟们赔不是。”
“手表?假的吧?”瘦子从马三手腕上摘下了一块欧米茄手表。
“真的,我戴十年了。”
“真的,那你为何卖假的给我?你这个老杂皮!”
啪啪啪,又是几耳光。
马三坐在地上晕头转向。
“好,老子相信你一回,不过我拿出去找人看看,要是真的,就放你走,要是假的,你今天就死了!”
“好!”
胖子出了门,几个小时后,气喘吁吁地回来了。
“假的!”他拿着茶缸喝了一大口水,把嘴角的茶叶吐在地上。
表是真的,胖子拿到一个当铺,老板接过表瞅了瞅,又看了看他,不耐烦地说,300块。其实,老板知道这是块真表,但他故意报了这个价。
“真的还是假的?”胖子问。
“高仿,你要卖,就300块。”老板说。
胖子转身走了。
“日你妈你这个老骗子!”几个人气急败坏骂道。
“放他妈的屁,谁他妈说假的,我操他妈!”马三吼道。
几个人对马三又是一顿打骂。
“打五万块钱过来,收到钱就放人!”瘦子说。
“兄弟,我真没有那么多……”
“你又骗我是不是?你开宝马车,你还拿不出五万?你是不是要说车也是假的?”
“车是真的,是我租来的。”马三一脸的委屈与狼狈。
“高,实在是高!你用了两招,第一招叫虚张声势,第二招叫欲擒故纵,不简单啊!”眼镜似笑非笑地说。
“你这个骗子,老骗子!”瘦子抓住马三的头发又是几耳光。
后来,马三软磨硬泡,好说歹说,那边答应只要两万块。
7.
前几天,刚子告诉马三,他在电视上看到警方破获一起非法集资案,好像在画面上看到了刘文娟。
“三哥,她肯定在骗你!”
都一年多了,刘文娟从没有提过要还钱。如果真的是刘文娟所说的那样,马三心甘情愿地拿10万给她,但是刘文娟如果是骗自己,马三却咽不下这口气。
“你确定?”
“肯定是。她家在古田小区,2单元501,我还特意跟踪过。”
“我晓得了。”
刚子还是朝卡里打了两万块钱,他认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,先保证马三安全最重要。他试图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,却发现它们毫无关联。
他想了又想,拨通了马三的号码。电话响了却被挂断,过了十分钟他又拨过去。
电话接通,他按了录音键。
“三哥,事情办好了!你多久回来?”
“可能还要等一两天,对了,我这边情况有点变化,你再给我打三万块过来。”
“三哥,我手上没有钱了,你知道的,我就那么点存款。”
“老子晓得,我这边急用,你去找刘文娟,说我生病要死了,喊她拿给你。”
“好,三哥。”
“明天之前办好!”
“好!”
马三在几个人要挟下,每句话都很正常。
“不是说收到两万块就放人吗?”马哥朝几个人吼道。
“老子想放就放,不想放就不放!”
“骗子!尼玛一伙骗子!”马哥骂道。
胖子用手去捂马哥嘴,马哥不依不饶。
“叫你不要吵,听到没有?”胖子着急地说。
“骗子!骗子!”马哥声嘶力竭。
胖子急了,扯下衣架上一条红色的内裤塞进马哥嘴里。
几个人还想从马三身上再捞三万块钱,最后一笔。
刚子挂了电话,反复地听着录音的内容,他百分之百地确定,马哥被绑了。
他带着一把六四四手枪和警官证出了门,朝刘文娟家走去。
他轻轻敲了敲门。
“哪位?”
“找刘文娟。”
门开了,刚子进门,看到一个穿着背心谢顶的中年男人。
“刘文娟呢?”刚子问。
中年男人一脸麻木地看着刚子。
“老子问你刘文娟了?”刚子带着一种莫名的愤怒。
“这个死婆娘,非不听老子劝,现在安逸啦……天天来要债。”中年男子气急败坏地说。
“老子问你她人在哪里?”
“公安抓走了,上个星期抓的!”
……
刚子没有说错,刘文娟非法集资被公安机关抓走了。
刚子离开了刘文娟家,可是马哥到底去哪里了?
刚子走下楼,坐在院子里抽烟,他一筹莫展。不远处的一个大妈正教一群人跳广场舞,嗓门洪亮地重复着单调的口号,他心烦意乱。
他走到一个僻静处,再次拿起手机仔细听着电话录音,这里面隐约听到的一段口号声正是不远处大妈的声音。
他反复确认,内心一阵狂喜,他可以确定,马哥就在这附近,但是在哪里呢?他在院子里徘徊,看着这一排老旧的居民楼,每栋都是那么相似。
他到小卖部买了一包烟,坐在一把小凳子上,想从老板那里获取一些信息。
此时,楼上三人的烟抽完了,瘦子对胖子说,去买包烟。胖子正津津有味看着电视,半天没有起身。
“搞快点嘛!”瘦子命令似的口吻。
胖子嘟囔着起身出门。
他走到楼下小卖部,要了一盒烟,一只手从包里掏钱。
刚子不认识他,他也不认识刚子。
但刚子对他手腕上的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这和马哥那款表一模一样。胖子本来打算把这块“假”表扔了,但是他觉得又可惜,就戴在自己右手手腕上玩。
这块表绝对不是胖子的,刚子可以肯定。因为表链把胖子肥胖的手腕捆得严严实实,没有一个戴表的人会让自己这样不舒服。
其次,从胖子的穿着来看,他也不是戴这种表的人,马哥告诉他,这块表正价两万多。
这明显不是胖子的手表。他心里的一挂鞭炮被点燃,噼里啪啦地响。
马三那天路过这里,看到屋里灯光明亮,决定上楼去找刘文娟讨个说法。
如果马三不走错单元楼,就没有上面的故事发生。
8.
刚子走上了那栋楼,轻轻地敲了敲门。
“哪个?”里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对着猫眼,刚子把警官证掏了出来。
门开了。
“不要紧张,我是××派出所民警,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?”刚子从手机上翻出马哥的照片。
“没见过。”女的摇摇头。
“请仔细辨认一下。”
“好像见过。”男的接过手机。
男的把那天遇见马哥敲门的情形一一道来。
“我现在需要你们帮个忙。”刚子说。
砰砰砰。
“你好,有人在家吗?”女的敲响了隔壁的门,声音很温柔。
“你好,我家灯泡坏了,能不能帮我一个忙?”
门打开了。
一支枪迅速对在胖子伸出来的脑袋上,女邻居赶紧躲开。
“全部不要动!蹲下!”刚子进了门。
他像是个真正的警察。虽然他的警官证和枪都是假的。
他和马哥有太多假的东西,手机、手表、手枪、警官证、军官证,记者证……
他们真亦假来假亦真。
其余两个人蹲在了地上。马哥看到刚子,激动得差点哭出来。
“还玩绑架是不是?老子一枪嘣了你们几个杂皮信不信?”刚子愤怒得像头牛。
“松绑!”他拿枪指着眼镜。
狼狈不堪的三哥自由了,他把三个人扎扎实实地捆了起来,去厨房里提了一把菜刀。
“谁先死?”
“我操你妈!小杂皮!码不到(方言,不知轻重的意思)!码不到!老子今天杀了你们!”三哥用刀背敲打几个人的肩膀。
几个人哇哇大叫,马哥又找来袜子、内裤等塞住几个人的嘴。
“三哥,我来!”刚子看到三哥情绪失控,担心弄出人命。
几个年轻人吓得屁滚尿流。
刚子收了汇钱的卡,拿给了马三,让马三去取钱,对几人说,密码不对,马上开枪打死。
马三带上了表和自己的两千块钱,下楼离开。
半个小时后,刚子接到马哥电话,说钱取出来了。
刚子用枪托使劲地敲打着三个人的脑袋,屋子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呻吟。
打累了,他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。
电视上正播放一则新闻:“针对我市发生的数起入室盗窃案,目前,警方通过侦查,已锁定三名犯罪嫌疑人,将对提供线索者,给予2—5万奖励。”
刚子看到电视上犯罪嫌疑人照片,又看了看被捆绑的三个人。
“几个狗日的,还入室盗窃!”他拿起胖子的手机,拨通了警方的电话。
“喂,我家被盗了,麻烦你们过来一下……”
他挂了电话,下楼。
……
“你们刚刚不是来过吗?”
隔壁男邻居对前来调查的警察说。
一名协警替三人松了绑。
“谁报的警?”
几个人支支吾吾说,没人报警。
协警拨通了一个电话,胖子的电话响起。
“谁的电话?”
“我的。”胖子说。
三人做贼心虚,神色慌张,瘦子起身准备逃跑,却被实习民警一下子摁倒在地上。
“铐上!”一个民警说。
协警拿出身上的两个手铐麻利地将三个人铐上。
“先带回去再说。”
几名警察将三人带下了楼。
院子里响起了警笛声,刚子从一辆警车边走过,走向灯火阑珊的大街。